大火被扑灭时，天已经蒙蒙亮了。
那间囚禁我的阁楼，被烧得只剩下一个框架，摇摇欲坠。
消防员在废墟里找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，已经完全无法辨认面目，只能从骨架上勉强判断出是一个身形纤细的女性。
母亲当场就晕了过去，被父亲姜建国手忙脚乱地扶住。
谁知道她在惋惜我的肾脏，还是我？大抵是前者吧。
姜雪哭得梨花带雨，扑在沈文柏怀里，身体抖得厉害。
“怎么会这样，姐姐她怎么这么想不开，文柏哥，都怪我，如果不是我病了，姐姐就不会……”
沈文柏抱着她，轻轻拍着她的背，脸上也流露出悲痛和自责。
他的目光落在那具焦黑的尸体上，心口骤然一紧。
喉咙像被什么堵住，说不出话来。
他心里揪的难受，
“真的是她吗？人就这样……没了？”
那一瞬，他竟生出一种荒唐的失落。
可紧接着，他又强迫自己移开眼。
在心底一遍遍告诉自己：
“死了也好。”
可这句话，没能带来任何安慰。
反而像一根钉子，死死钉在心口，越压越疼。
姜家很快对外放出消息：
大女儿姜穗，因精神问题，失手引燃煤油灯，不幸葬身火海。
葬礼很冷清，没有灵堂，没有墓碑。
只有一个最便宜的骨灰盒，被随便埋在角落。
仿佛这世上从没存在过“姜穗”这个人。
最初的几日，沈文柏觉得心安。
他守在姜雪床前，替她掖好被角，轻声细语地安慰。
他甚至暗暗庆幸：
从今往后，他再无后顾之忧，可以安心的陪伴姜雪了，只不过，***是个大问题。
可这种轻松，只维持了极短的时间。
第一个星期，他彻夜难眠，只要一阖眼，眼前就是冲天烈火。
火光里，那双手死死扒住床脚，我仰着头，眼神绝望：
“我不走！让我死在这里！我死了，你们就满意了！”
那嘶喊声在脑子抹不去，被噩梦惊醒时，他满身冷汗。
第二个星期，他开始产生幻觉。
餐桌上，他常常恍惚，眼前浮现出她的身影。
她低头，一如既往地把他最讨厌的香菜挑掉，然后抬起头来冲着他笑。
那笑容很浅，却很温暖。
可当他伸手去触时，对面空空如也。
沈文柏忽然发现，自己的生活，早已被我渗透了。
第三个星期，他彻底崩溃了。
他冲回废墟，把焦黑的木梁一根根翻开。
任凭指甲裂开，鲜血浸透手缝。
他对着那堆破破烂烂，喃喃自语：
“她的发夹呢？她最爱的镯子呢？为什么什么都没有？为什么……”
他闯进病房，抓住姜雪的手腕。
“告诉我，姜穗她没有死，她是被你们藏到了别的地方，快说！”
姜雪被吓得瑟缩成一团，泪眼婆娑：
“没有啊，文柏哥，你别吓我，姐姐已经走了……”
“我和爸爸妈妈根本不知道……”
“不！她没走！”
他双眼通红。
“不可能……她一定还活着！”
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，还有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……期盼。
沈文柏猛地甩开手，跌跌撞撞跑出病房。
他去了乡下，去她长大的地方。
他去问邻里，问了我的养父母，问了所有与我相关的人。
可是所有人都是摇摇头，告诉他，
“她死了。”
“姜穗死了。”
可沈文柏不信，他翻遍每一寸土地，寻找我存在过的痕迹。
他常常坐在烧毁的阁楼前，望着那片废墟，心口疼得难受。
他这时才终于明白，那个他亲手推入火场的姜穗，早已刻在他生命里。
我的影子无处不在，叫他生不如死。
沈文柏抱着脑袋，第一次，低声抽泣。
“穗穗……我错了。”
“我不该逼你，不该欺负你你……”
“如果你还活着……回来好不好？”
“我愿意，用一切换你一条命……”
泪水滴落，可回应他的，只有呼啸的冷风。
是他亲手毁掉了我对他的爱。
小说《重生八零后我换嫁残兵，前夫哥却疯了》 第5章 试读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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