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墨架着苏晴往消防通道挪动时，她左腿的血正顺着裤脚在地面晕开蜿蜒的红痕，像一条不甘死去的蛇。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脚步亮起，在墙壁投下两人踉跄的影子，苏晴突然抓住他的胳膊，指甲几乎嵌进皮肉里。
“不能去地下停车场，”她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，“他们肯定在那里布了眼线。”林墨这才注意到她脖颈处暴起的青筋，那不是因为疼痛，而是极致的警觉。他想起刚才顾峰消失的方向正是通往地下层，后背瞬间沁出冷汗。
三楼走廊尽头的窗户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锐响，林墨猛地将苏晴拽进旁边的杂物间。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堆积如山的旧档案盒，在角落照出一个通风口，铁栅栏上的锈迹簌簌往下掉。他用枪托砸开栅栏的瞬间，身后传来门锁被撞碎的巨响。
“进去！”林墨低吼着将苏晴推进通风管道，自己翻身钻进去时，鼻尖蹭到了布满灰尘的管壁。管道里弥漫着老鼠尿的臊味，狭窄的空间迫使他们只能匍匐前进，苏晴的**声在金属管道里回荡，像根绷紧的弦随时会断裂。
“当年第六个人……”苏晴突然开口，声音被管道过滤得有些失真，“是老局长的私生子，叫陈默。”林墨的手肘猛地撞到管壁，发出沉闷的响声。这个名字像枚生锈的钉子，猝不及防地钉进他记忆深处——三年前负责整理劫案现场录像的实习生，后来因为精神崩溃被送进了疗养院。
通风管突然剧烈震动，林墨抬头看见头顶的铁皮正在变形，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正用撬棍使劲撬动。他拽着苏晴加速往前爬，管道尽头透出微光，那是通往天台的出口。当他们跌跌撞撞冲出通风口时，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全身。
天台边缘的水塔后突然窜出两个黑影，林墨下意识地将苏晴护在身后，举枪的手却顿住了。对方穿着警服，胸前的警号在闪电中一闪而过——是他的同事小李和老王。可他们手臂上若隐若现的荆棘纹身，像两条毒蛇缠绕着林墨的心脏。
“林队，我们来支援你了。”小李的笑容在雨幕里显得格外僵硬，右手缓缓摸向腰间的枪套。林墨突然注意到他耳后有个新鲜的针孔，泛着不正常的红。苏晴突然从风衣里掏出个金属打火机，按下开关的瞬间，林墨闻到了浓烈的汽油味。
“他们被药物控制了，”苏晴的声音带着决绝，“这是顾峰的手段。”她将打火机扔向那群人脚下的阴影处，蓝色火焰猛地窜起时，林墨拽着她翻过天台边缘的矮墙。两人顺着排水管滑落到二楼窗台，破碎的玻璃在掌心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。
房间里的老式座钟正指向凌晨三点，钟摆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这是间被废弃的值班室，墙上还贴着三年前的日历。苏晴瘫坐在行军床上，撕开裙摆包扎伤口，露出的小腿上赫然有个褪色的疤痕，形状与荆棘纹身惊人地相似。
“这是他们的入会标记，”她注意到林墨的目光，指尖轻轻拂过疤痕，“用特制墨水纹的，遇到紫外线会显形。”林墨突然想起解剖台上的尸体，难怪法医没发现纹身——他们用错了光源。他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，紫光扫过房间时，门把手上突然显出一串淡绿色的指纹。
通风口传来轻微的响动，林墨将苏晴按在床底，自己躲进衣柜。透过百叶缝隙，他看见三个黑衣人走进房间，为首那人摘下手套，露出手腕上完整的荆棘纹身。当那人转身时，林墨的呼吸骤然停止——对方左眼角的痣，与顾峰一模一样。
“找到那半枚袖扣了吗？”假顾峰的声音比刚才在走廊里更加阴冷，手里把玩着个金属容器，“老板说必须在天亮前拼完整。”另一个黑衣人摇摇头，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，林墨认出那是陈默年轻时的样子，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“739号实验体”。
床底突然传来金属落地的轻响，是苏晴的手枪掉在了地上。假顾峰猛地转头，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衣柜：“出来吧，林警官。”林墨握紧手中的证物袋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，只能直面这场精心策划的陷阱。
就在这时，窗外突然传来警笛声，由远及近。假顾峰脸色一变，转身冲向通风口。林墨趁机从衣柜冲出，与最后一个黑衣人扭打在一起。搏斗中，他看到对方脖子上挂着个吊坠，打开后里面是半张女人的照片，另一半赫然在苏晴的项链上。
“你是谁？”林墨死死按住对方的手腕，那人突然诡异地笑起来，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：“我们都是顾峰……又都不是。”说完头一歪没了气息。林墨冲到窗边，看见楼下警车里下来的警察中，有个熟悉的身影——疗养院的护工，正举着对讲机说着什么。
苏晴从床底爬出来，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：“陈默在疗养院被他们当成了傀儡，那些警察都是他通过监控指挥的。”她捡起地上的手枪，“我们必须去疗养院，陈默是解开六个人谜团的关键。”
林墨看着手中的证物袋，突然明白老局长写下的“双生，非对称”是什么意思。那半枚袖扣根本不是一对，而是需要和另一枚不同的袖扣拼接，就像顾峰和那个假顾峰的关系。他掏出手机拨通局里的电话，却发现信号早已被屏蔽。
远处传来一声闷响，是疗养院的方向升起了蘑菇云。林墨和苏晴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望。他们知道，时间已经所剩无几，必须在这场由顾峰精心编织的迷局中找到真相，否则不仅是他们，整个城市都将陷入巨大的危机之中。
雨还在下，仿佛要洗刷掉所有的罪恶和秘密。林墨握紧手中的证物袋，感觉那半枚袖扣在袋中发烫，像是在诉说着被掩埋的真相。他看了一眼苏晴，两人眼中都燃起了决心的火焰。无论前方有多少陷阱和谎言，他们都必须走下去，为了那些**控的灵魂，也为了被掩盖的正义。
蘑菇云在雨幕中泛着诡异的橘红色，像朵腐烂的昙花绽放在城市天际线。林墨拽着苏晴冲出值班室时，走廊里的应急灯正疯狂闪烁，忽明忽暗的光线中，他看见墙上的三年前日历被震落，露出后面斑驳的弹孔——这里根本不是普通值班室，是当年劫案后的临时指挥部。
“他们故意引我们来的。”苏晴突然按住他的肩膀，声音因急促的呼吸发颤，“疗养院的爆炸是幌子，真正的目标是……”话音未落，整栋楼突然剧烈摇晃，头顶的水泥碎块簌簌坠落，林墨低头看见苏晴小腿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，晕开的红渍在地面连成荆棘状的纹路。
他们从紧急出口冲到街道时，一辆黑色轿车突然亮起远光灯。林墨下意识地将苏晴护在身后，却听见车窗降下的声音里混着熟悉的咳嗽——是法医老张，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银质链坠，形状与袖扣上的荆棘如出一辙。
“上车。”老张的声音比解剖室的福尔马林更冷，方向盘上的防滑垫印着疗养院的logo，“陈默不在主楼，在地下三层的隔离区。”林墨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有道新鲜的勒痕，像是刚挣脱什么束缚，副驾驶座的血迹还没干透，泛着铁锈般的腥气。
车后座突然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，林墨猛地回头，看见个穿着病号服的少年缩在角落，手腕上的束缚带还没解开。少年抬起头的瞬间，林墨的心脏像被冰水浇透——他左眼角有颗同样的痣，只是比顾峰的淡些，像是尚未成熟的果实。
“他是陈默的克隆体。”苏晴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，伸手扯开少年的衣领，后颈赫然有串编号：740。少年突然抓住林墨的手腕，掌心的温度低得像块冰：“他们在培养顾峰的容器，用老局长的基因……”话没说完就剧烈抽搐起来，嘴角涌出的白沫里混着血丝。
老张突然猛打方向盘，轿车擦着迎面而来的警车冲过路口。后视镜里，林墨看见那些警察的脸正在扭曲，皮肤下仿佛有东西在蠕动。“药物会让他们逐渐变成顾峰的样子，”老张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抽搐的少年，“就像蜕皮的蛇。”
车窗外的雨突然变成了红色，砸在玻璃上留下蚯蚓状的痕迹。林墨抬头看见云层在旋转，形成巨大的漩涡，中心隐约有个发光的物体在降落。苏晴突然指向路边的电子广告牌，上面正播放着紧急新闻——市中心医院出现多起不明原因的皮肤溃烂病例，患者都曾在三年前接受过老局长的输血。
星脉守护者林墨苏晴小说全文阅读 试读结束
